第(1/3)页 濮阳纵硬着头皮出来,朝裴獗行礼。 “见过大王。” 裴獗看他一眼。 “郡王讲学如何?” 度日如年…… 这是濮阳纵过得最慢的一天,可当着裴獗的面,他有什么委屈埋怨也不敢说,脸颊僵硬地笑着,连连拱手。 “尚可,尚可。稚童们好学,先生们也无微不至,在这青山绿水间,诵读进学,有良田桑竹相伴,美不胜哉……” 裴獗好似半分没有听出他的言不由衷,淡淡道:“本想替郡王向长公主求情。既如此,郡王就留下来,安心讲学吧。” 濮阳纵啊的一声,嘴巴张开,眼睛瞪大,半晌忘了合上。 他眼睁睁看着裴獗牵着马匹从庄子大门走进去,冯蕴就坐在马上,还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,当即觉得脑子发晕,差点昏厥过去。 早知裴獗有那样的心思,他就不该要脸,勉强说那些客套话…… 什么见鬼的青山绿水,良田桑竹? 全是咬人的蚊子,吵闹的孩童。 “你快要急死他了。”冯蕴余光扫着濮阳纵搓手顿脚,想上来说情又不敢的样子,忍俊不禁。 “大王方才的话,是认真的吗?” 裴獗:“自是。” 呸!冯蕴才不相信他。 她轻轻笑着,“这次长公主倒是让我刮目相看。真舍得把儿子送到我庄子里来吃苦。就论这胸怀,就不是常人可及。” 裴獗没有多言。 在他看来,这只是长公主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不得不为。 与其让人暗地里算计她的儿子,不如主动把孩子交到长门,明明白白地“任君处置”。 冯蕴看着他冷漠的脸,懒洋洋地笑。 “哪个当娘的不心疼孩子?有天大的错处,娘也是护短的。真舍得对儿子下手的人,都是狠人。这事要是换我……” 她倏地定住。 裴獗侧目看过来。 “换你如何?” 冯蕴心里划过刹那的疼痛,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异样,似笑非笑地摇头。 “换我,做不到。舍不得孩子吃苦受罪……” 裴獗深深看她一眼,将马缰绳交给迎上来的叶闯。 叶闯没有听到主子的吩咐,心里乱糟糟的,替敖七感觉到紧张。 “大王。”他鼓起勇气,拱手道:“敖将军已睡下。” 裴獗嗯声,“看住他。” 叶闯心里微微一凛,应声是,又拿眼去看冯蕴。 这么大的事,冯蕴脸上云淡风轻,丝毫没有担心。 叶闯越发佩服了。 大王可是亲眼看到敖七将她搂在怀里啊。换了别的妇人,都该哭泣倾诉要以死明志了,她呢? 唤了一声裴狗。 绝。 叶闯牵着踏雪下去。 冯蕴带着裴獗去膳堂用饭。 今晚的长门庄十分热闹。 一是裴獗和敖七回来了,又多了个丹阳郡王,氛围好似都与往日不同。 二是庄子外的大坝上,在打稻子。 十几个人并排着脱粒,连枷飞舞,高声谈笑。不知名的飞蛾蚊子围着庄门的火光,发出嗡嗡的声音。 乡村的夏夜,有一种格外宁静的气息。 冯蕴没有用饭,早早回去沐浴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