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十四-《宋女史为何如此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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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端午。”
韩来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,手指摩挲着宋端的脸颊,颇有些垂爱的意味,见她欲言又止,便道:“端午,是不是有什么心事,还是曹琦和你说什么了?”
宋端微微垂眸,摇了摇头。
韩来看着她浓密乌黑的发顶,按住她的肩膀,缓缓的蹲了下来,瞧着宋端有些紧张的眼神,轻柔道:“端午,怎么了?”
宋端深深的叹了口气,抬起头来,韩来的眼神是那样的可靠,她忍不住,觉得等到事情败露一切就都晚了,倒不如现在告诉韩来,不管结果如何,总归还有筹谋的时间。
“韩来,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。”
宋端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。
韩来点点头,示意她继续说。
“我其实……不是老将军旧部的遗孤,我是……”宋端咬牙,嘴唇都在轻微的颤抖,身为赵国的子民,父亲却是赵国的叛臣贼子,她生怕说出真相后,再不能直起腰身,站在这赵国王土之上。
谁知道韩来突然站了起来。
宋端茫然抬头,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下意识的想用手臂拄着胳膊站起来,疼的长嘶一声,心下不安。
只见韩来神色平静的走到那博古架前,从上头抽出一本书,对着中间的缝隙打开来,里头夹着的,赫然是那张剪纸。
荣。
他极为小心的放在掌心,转头拿给宋端看,淡笑道:“幼荣。”
宋端如遭雷劈,整个人愣在原地。
幼荣?
宋端打死也没想到,这个名字居然会从韩来的口中说出,这可是当年老将军将自己藏在府上,对外的假名。
阴兰远亲,幼荣。
外亲的私生女。
而后,她被送去了太丘的师父那里,再回来时,身份已然变成了老将军旧部的遗孤,那个所为的幼荣,已经死了。
韩来怎么会知道。
还是说。
宋端的脊背发凉,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。
韩来一早就知道这一切,对吗?
看着宋端那紧皱的眉头,还有那双眼中无数的迟疑,韩来将那剪纸夹回书册里,转过身,将她轻轻的搂在怀,疲惫的怅然道:“幼荣别怕,千年哥哥在这里。”
宋端浑身一僵,呆呆的看着前方。
她还未从震惊中走出来。
“是我不好,早就该告诉你真相。”韩来低低道,“这样大的事情,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承受着,都是我不好。”
宋端此刻像是个假人,老半天才回神,她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,用未受伤的右臂回搂住韩来,微微哽咽,埋在他怀里,无声的湿了眼眶。
“别怕。”
韩来摸了摸她的头发,安抚道:“也不要担心。”
宋端低头道:“曹琦知道。”
“她不敢说。”
韩来虽然手无缚鸡之力,但在朝为官这么多年,并不仅仅只有表面的自恋和自负,腹内的沟壑也有千万层,他明白。
“曹琦另有目的,在这个目的没有达成之前,她不会去做伤害韩家的事情。”韩来道,“甚至说,她或许会帮助曹家。”
宋端整个人处在虚脱当中,闻言抬头,泛红的眼眶和那还有些颤抖的唇瓣看上去那么的楚楚可怜,让人心生恻隐。
韩来哪里能受得住。
他低下头,极其温柔的摄住宋端的下唇,那人吓得一抖,却没有躲开,只轻轻的叮咛了一声,韩来即刻松开了她。
“幼荣别怕,以后都交给哥哥。”
韩来靠在她耳边,说道:“包括你。”
宋端耳朵一红,再次埋头,右手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,心里却异常的稳定踏实,乖觉的应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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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子。”
曹琦刚一踏进融雪轩,就听身后有人说话,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提前的脚步声,她自然知道是谁,也没回头,径直走进了屋里。
坐在花桌前,刚拿起茶杯来,里面却是空的。
她微微皱眉,那人立刻上前,将茶杯斟满。
曹琦抬头看过去,是完好无损的锦安,这人并没有被大卸八块,只是脸上蒙了一块黑色的布。
当然,正如宋端所预料,有人会死,但绝不会是锦安。
“都处理好啦?”曹琦呷了口茶问道。
锦安点头。
替自己死的是个牢中死囚,至于需要处理什么,并不是这个死囚家里的后事,而正是这个死囚的家里人。
按照曹琦一贯的作风,已经全都灭口了。
“这次的事情,你做的很漂亮,只是……伤宋端太重。”曹琦面色冷凝的说道,“若她的手臂再也不能好,你罪过可就大了。”
锦安马上低头说道:“主子当心,锦安下手有准,宋端的手臂悉心治愈的话,不出两个月就能行动自如。”
曹琦这才说道:“办得好。”想了想,“既然你已经死了,那这张脸和锦安这个名字,你都不能再用了。”
锦安应声,解下自己脸上的黑布,那已经不是他了。
是另外一个人。
曹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招了招手,锦安立刻跪在了她的面前,她伸手摸了摸,那张脸冰凉,似乎很薄,连皮下的血丝都看的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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