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从此我喜欢的人都像你-《你是我的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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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夏夏便又回到位置上敲键盘了。易淮礼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,便想去洗手间整理一下自己身上沾上的水泥粉。在洗手间,恰巧遇见在洗手的王君曲。易淮礼朝他礼貌微笑,捋起袖子洗手。

    王君曲瞄了一眼易淮礼手上的红绳子。王君曲以为除了夏爸爸,自己是唯一有这样红绳子的人。王君曲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,只是盯着易淮礼的红绳子看。易淮礼似也察觉到王君曲的目光,顺着他的目光瞧了瞧自己手上的红绳子,随意地解释道:“为了治疗方便,只是容易识别我这个人而已,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王君曲冷冷地反问,“夏夏这些年过生日都是我陪她过的。昨天她告诉我,想叫上你。”

    易淮礼似乎懂了王君曲的意思:“你是想说夏夏很在意艾萨医生?”

    “我也想知道。”王君曲冷漠地看他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用我的身份去问她,不过答案不要告诉我。”易淮礼理解王君曲对他的态度,他是太想保护夏夏了。

    “你的身份?”王君曲不解。

    “她现在的认知全凭这条红绳子,我们换一下,她就会把你当做我,把我当做你。你应该很了解夏夏,她是一个藏不住感情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似乎是个好主意。全世界都是陌生人,夏夏一定察觉不出。”王君曲的脸上显出怜悯。

    易淮礼说:“你很细心,给员工工作牌,让夏夏辨识。我们红绳子一换,就可以偷梁换柱了。”

    王君曲淡淡一笑:“为什么要换?你问不可以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知道,我怕到时候我守不住我们的‘革命友谊’。但是我知道你很想知道,不是吗?”易淮礼认真回答,王君曲当即皱了皱眉头。对于易淮礼的诚实,王君曲很不高兴。

    迫切想知道夏夏对艾萨医生的态度,王君曲决定采用易淮礼的建议。

    “衣服也换一下!”王君曲的心思可谓是谨慎。

    “要不要裤子也换一换?”易淮礼又给个很好的建议。

    “都是黑裤子,不用了。”王君曲尴尬地别过头。

    易淮礼撇嘴一笑,表情很随意。他这么帮王君曲,其实也是有私心,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知道,自己不会受影响。但对于王君曲,一旦结果不佳,可谓是惨不忍睹。那时候,他是不是可以以艾萨医生的身份理直气壮地靠近夏夏?欺瞒一辈子,又何尝不可?

    他不愿做第三者,但他想趁虚而入。

    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有心机?易淮礼还不知自己有这种潜质。

    两人整装待发,双双出了洗手间。正巧在回工作室的路上,遇见与工人交谈的夏夏。王君曲朝易淮礼露出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,易淮礼报以微笑,明白了他的意思。他们很有默契地捋了捋袖子,露出特制的红绳子。

    两人走到夏夏面前,有些小紧张的王君曲拍了拍夏夏的肩膀,用戴着红绳子的手握拳放在嘴边:“你过来,有话问你。”

    以十字架为配饰的红绳子在夏夏眼前明晃晃地摆着,夏夏自然以为是艾萨医生。

    夏夏不明就里地点头,临走前还对工人嘱咐:“这些木材务必在天黑之前搬走!得空出位置放钢筋呢。”

    工人点头,招呼其他工人一起搬木头。

    易淮礼本是站在不远处看他们聊天,可是位置没站好,挡了别人的道,便想着回工作室得了,免得自己忍不住想去偷听。回工作室的路上,偏巧遇见工作室的人,手里拿着文件,见到易淮礼便问:“有没有见到王总?”

    易淮礼看着他手里的文件:“要交给他?”

    “是啊,急死了,忘记让他签字呢!那头快下班了,再不签又要拖了,我还得赶方案呢。”

    “给我吧,我帮你跑腿。”易淮礼上前主动道。

    “那真是不好意思了。签完记得马上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易淮礼接过文件,耸了耸肩。

    还是想打扰一下他们的谈话,急切想知道结果。易淮礼见两人站在高过顶的木堆旁边很平静地交谈。易淮礼心中有万分疑惑,迟疑片刻便朝他们走去,他靠近他们,微笑着问道:“你们在聊什么?”

    夏夏撇头朝他看过来。易淮礼直接扬了扬手上是龟壳饰品的红绳子。夏夏怔了怔,眉毛蹙起,似有心事。

    易淮礼还想多说一句话,不远处有人朝他们喊:“头上,小心!”

    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,只见一根根木头七零八落地下坠。也就是刹那间,夏夏毫不犹豫地朝王君曲奔去,推开他。另一边被晾在一旁的易淮礼则是去推了夏夏。结果易淮礼被层层叠叠的木头压在下面,他吃痛地呻吟,额角冒着汗。身为医生的他,当即便知道自己伤到了哪里。

    他的肋骨裂了。

    夏夏惊慌失措地跑过来,搬开木头,眼泪蓄在眼眶,更咽地说:“曲子,你伤到哪里了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嘶。”易淮礼被疼痛打断了。

    王君曲面如土色地加入搬木头的阵营,紧跟着一波又一波人赶来帮忙。人们很慌张,很焦灼,易淮礼的目光只注视着从始至终表情凝固的王君曲。易淮礼知道,此时此刻的王君曲伤得比他重得多。

    在千钧一发之际,夏夏选择扮演艾萨医生的王君曲,忽略了做王君曲的易淮礼。如此简单明了地明白了夏夏对于王君曲和艾萨医生,她更在乎艾萨医生。

    陪伴她多年的王君曲竟不如相处数月的艾萨医生,任谁是王君曲,都可能已经心如死灰了。

    当易淮礼身上的木头终于清理完毕,夏夏也便哭了出来:“曲子,你再熬一熬,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。艾萨医生,你过来看一看。”夏夏拉扯着王君曲到易淮礼的身边。

    王君曲抿着唇,心事重重地看着易淮礼。

    “夏夏呀,你别为我哭了,我一点也不……嘶,疼!”王君曲按了一下易淮礼的肚子,易淮礼要说给王君曲听的话硬生生被疼了回去。

    王君曲也知道易淮礼的意思。为他哭自是让他有些安慰,只是刚才的那一刀直插心脏,自己早已血流成河了。

    易淮礼低声地对王君曲说着应急救护措施,王君曲心不甘情不愿地一一完成。很快,救护车来了,担架把易淮礼抬了进去,夏夏便随着上了救护车。王君曲虽各种难受,也尾随进了救护车。

    如易淮礼所知,他确实肋骨裂了,得休息一个月左右。

    夏夏睁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,一副要哭的样子。易淮礼本想安慰,王君曲忽然冷淡地在夏夏背后说道:“夏夏,当时我们三人同时看到木头掉下来,你为什么救我,而不去救你从小的青梅竹马?”

    夏夏背对王君曲,王君曲并不知道夏夏的表情,而正对夏夏的易淮礼清楚地看到夏夏死死地咬住嘴唇,对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歉意,然后泪水决堤。

    易淮礼皱了皱眉,责怪王君曲:“别说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喜欢上了你的主治医生对吗?”王君曲咬牙切齿地对夏夏说。

    夏夏低着头,想强忍着不哭,终究做不到。她也非常瞧不起自己,她只能低声地说:“艾萨医生,对不起,你太像他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?易淮礼吗?”王君曲冷冷地看着易淮礼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知道这是病!当我意识到我开始特别留意你的微信时,我就发现不对了。我不是故意关注你的,实在是你太像他了。对不起。”夏夏捂着脸痛哭,她觉得自己病入膏肓了,因为艾萨医生像易淮礼,她就喜欢上了。这个理由她非常清楚,明明是自欺欺人,她却愿意饮鸩止渴。

    王君曲见到这样的夏夏,既伤心又怜悯。他抬头看向易淮礼,易淮礼的心情比王君曲还复杂,纠结地看着夏夏流泪难过。终于易淮礼问了一句:“你那么想他,他来见你,你不要跑,好吗?”

    夏夏一怔,停止了哭泣,抬头看了看易淮礼,瘪着嘴说:“不好,一定要跑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样子不丢人,还是很漂亮。”易淮礼又是一阵心痛。

    “但我连他都不认识了,而且他也有老婆了,还是不要打扰彼此的生活吧。对吧?曲子?”夏夏朝易淮礼强颜欢笑,然后转身看向王君曲:“艾萨医生,给你带来的困扰我很抱歉,我会控制自己的,你一定要相信我!”

    王君曲静静地注视夏夏,叹了口气:“我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夏夏朝两人做了个“v”字手势,深吸一口气,问易淮礼想吃什么,易淮礼知道王君曲肯定有话跟他讲,便故意说了个远地方的食物,支开了夏夏。夏夏走后,易淮礼便对王君曲说:“希望你理解夏夏,毕竟我和她在一起有六年了,一时忘不了我,也是情有可原的。我只是过去,你是她的未来。别太在意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你的心里话。易淮礼。”王君曲一张冷漠脸地说。

    易淮礼抖了抖嘴唇,叹了口气:“夏夏爱一个人,总会倾尽所有,她是一个为爱而生的女人。也就是如此,一旦不确定对方对她有同等的爱,她就会很努力地想尽办法去证明对方是爱她的。很遗憾,我不是为爱而生的男人。其实我内心很自卑,都说夏夏除了美丽没有任何优点,其实不是。她会为了自己想要的,努力去争取,尽一切可能,尝试着改变状况。而不是像我这样,因为父母的原因,只想躲避,与其说想出国是为了完成妈妈的心愿,不如说是我懦弱无能的躲避。不可否认,当初选择夏夏,她的外表是原因之一,更吸引我的是她面对我这座冰山,不是若即若离试图用温暖融化我,而是横冲直撞,击碎我冰山的外壳。”

    “我打心眼里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像我爸爸妈妈一样,喜欢一个人,喜欢到可以抛弃所有,只为爱她。后来我为了夏夏,放弃交流生的名额。全系的人都笑我傻,因为我的导师很权威很厉害,他一年只招1个学生。我就这么放弃了。”

    易淮礼轻笑,似讲到暖心的事情:“那时候我任凭别人笑话我,我都不在意,因为和夏夏在一起很幸福。”

    随即易淮礼眼中夹杂着失落:“可是后来夏夏骗婚,理由是爱我。让我想起了深深相爱的父母,因为有多爱,结局就有多惨!我开始焦躁。但是,我真的很喜欢夏夏,我常怀侥幸,或许我们会和父辈们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当年我爸妈在那场车祸中去世,夏夏的妈妈也去世了,我也就彻底崩溃了。因为太爱,所以牵扯了父母,所以有了这个悲剧。我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于太爱了,就像我爸爸娶我妈妈,我妈妈为了救我爸爸,因爱失去理智。而夏夏因为太爱我,失去了她妈妈。继续爱下去,会不会还有更惨的事情?我不敢想象,我尝试过把手稍微松一下,很疼,十指连心,手疼,心就更疼。”

    王君曲沉默地听着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她说要离婚,我以为她和我一样的想法,只是她能松得了手罢了。”

    王君曲为夏夏辩解:“她是觉得自己得了脸盲症,是个残疾人,会拖累你,配不上你。还有害你失去父母,她自责以为你也会怪她。”

    易淮礼笑得有些忧伤。

    王君曲沉默了半晌,抿着唇盯着易淮礼冒着汗的俊脸,他知道,易淮礼的肋骨疼得厉害。人失去肋骨,五脏六腑则极容易受伤。易淮礼失去夏夏这根肋骨,表面上依旧如故,谁知他早已五脏六腑溃烂不堪?

    夏夏又何尝不是呢?待在易淮礼的怪圈里,画地为牢。

    是的,王君曲妥协了。这些年他看在眼里,十分明白夏夏的心之所向,除了易淮礼,她的心拒绝一切人造访。王君曲心疼现在的夏夏,他多希望能再看见曾经那个笑得张扬的甜美女孩,沐浴在阳光下,比阳光更温暖,比世间万物都美丽。

    两个只会独自痛苦不愿对方痛苦的傻瓜。这种行径让王君曲觉得可笑又感叹。

    这就是爱情吧,总是为对方考虑而忽略了自己有多痛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再让夏夏不幸福,我会杀了你。”王君曲觉得自己是时候退出了。守护夏夏是怕没人疼,离开夏夏是知道她爱的人会疼她了。

    易淮礼一怔,眉心抖了抖:“你要把夏夏让给我?”

    易淮礼的心情十分复杂。他的介入,情难自禁,可他希望的是夏夏做出选择,主动权在她手里,她会比较幸福。若她成了被动,那样自尊心强的女人,定会胡思乱想想不开。

    王君曲自嘲笑道:“夏夏从来不曾是我的。我不是他男朋友,我只是她的男性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易淮礼眯了眯眼。

    “夏夏长得太漂亮了,追求者太多,她怕麻烦,我就趁机做她名义上的男朋友,想更接近她罢了。她除了你,谁都不会要的。”王君曲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易淮礼疼得虚弱地笑笑。肋骨的疼痛,让他说话显得很吃力。

    王君曲扬眉,可是一点也不心疼易淮礼的状况:“你到底做不做得到?你要是让夏夏再哭一次,我会把你所有肋骨都打断!”

    “首先,夏夏得接受我。”易淮礼费力地说出一个不好的现状。

    “你有尝试?”王君曲冷嘲热讽道,“你和夏夏还真是同一类人,总喜欢自以为是,认为自己所想的就是别人认为的,其实不过是自己胆小怕事懦弱的借口罢了。其实你明明知道,夏夏还爱你,或许有我这个挡箭牌的原因,你不好下手,但若我动真格,你不会成为夏夏的主治医生!我不过是你踌躇不前的借口,真正的原因还是你那脆弱的自尊心!你怕被夏夏拒绝,你怕失败。”

    易淮礼轻笑,似乎不介意自己被揭穿:“有哪个人不怕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?本身要有足够的勇气与自信,才会向喜欢的人告白,不是因为脆弱的自尊,是怕失去。这就是喜欢别人最卑微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这样一直耗着,就不是失去?”

    “大部分人都在一直耗着,直到有一天失去了,就找个借口,她并没有喜欢我。”

    王君曲感觉自己被一箭穿心了。他不可否认,易淮礼说的不仅是他自己,也是他王君曲!他知道夏夏的感情,自己和她不会有结果,所以夏夏让他不要对她那么好,他总反驳夏夏,声称这只是朋友之情,她想多了。否认自己的感情不是为了维护自尊,是怕戳穿后连朋友都做不成,导致真正的失去。

    王君曲忍不住叹口气:“我一直以为感情因人而异,原来都一个套路。不过你要想一直这么顺其自然比较危险,纸包不住火,被揭穿了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老实说,我一直希望被揭穿。”

    王君曲有些跟不上易淮礼的思路了。

    “原先我以为你是夏夏的男朋友,我根本没有想过打扰你们,接近她只是太想靠近她了,我控制不住自己。本以为这样就足够了,但我发现我越来越贪心,想要的更多。我仗着夏夏对我余情未了,总想着我们是不是还有可能?每次有这个念头,我就自我否定。我们在一起未来更不幸了怎么办?被爱是一种运气,相爱是一种磨练。我没有把握。”

    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随心走吧。既然你肯让我自由发挥,我的心告诉我,先靠近她。”

    “以谁的身份?易淮礼?艾萨医生?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如何驯养动物吗?给它丰富的食物,让它觉得自己不会饿死,有足够的安全感。易淮礼这个身份对于夏夏而言是猎人,她一见到就会逃跑,不敢靠近。猎物一直在跑,别说驯养,连抓都难,要么一枪崩了猎物,要么只能换一个猎物。最要不得的就是易淮礼这个身份。”

    “夏夏喜欢艾萨医生是因为艾萨医生像易淮礼,你要弄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让艾萨医生越来越像易淮礼。”易淮礼高深莫测地回答。

    王君曲眯了眯眼,虽很讨厌易淮礼的自信,可也佩服他是个聪明人,不会让人失望。

    “待会儿我们得把换身份的真相说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夏夏估计会生气。”王君曲有些担忧。拿她的弱点去欺骗她,谁也会恼吧?

    “我自有理由。”易淮礼抚着自己的肋骨处,面不改色地答。

    王君曲知道易淮礼已经痛得快要晕厥了,见他在他面前这般逞强,知道他其实还是很顾忌自己这个对手,顿觉心情好了一些。这男人真有趣,表里不一,难怪夏夏吃尽了苦头。直爽的人遇见含蓄的人,真是不幸福。

    夏夏费尽周折地买来易淮礼指定的食物,易淮礼已经打完止痛针了,不过样子看起来比刚才更虚弱了。王君曲腹诽,这是要上苦肉计?

    夏夏自是发现了易淮礼嘴唇泛白,面无血色,神情似虚脱,忍不住担忧地望着王君曲:“艾萨医生,你瞧瞧曲子,他好像很难受。”

    “夏小姐,我自己是医生,明白自己怎么回事。”易淮礼直接表明身份,令人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夏夏惊愕地转头看向易淮礼。

    “我见你最近状态很好,想测试你对熟悉的人的辨识度。测试让我很失望,你到现在还没有认出我和你男朋友的差别。我这算工伤吗?不过你别难过,我不怪你,这次只是事故。”易淮礼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。

    夏夏皱了皱眉,自是懂了易淮礼的意思!他是为她好,为了治疗她才串通王君曲骗她的,但是结果很不满意,她没治愈,他反而受伤了!她不仅不能生气,还必须得内疚!

    王君曲听着易淮礼厚颜无耻的话,忍不住抖抖嘴唇。他要是夏夏,也会无力反驳!

    的确,夏夏走进了圈套,以为医生是为她好,她脸上大写两个字:内疚!夏夏抿嘴歉意地说:“艾萨医生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就是肋骨裂了而已,没断呢,休息一个月就可以痊愈了。不过我在这里没有亲戚,麻烦你帮我找个护工。可以吗?”易淮礼以暖男政策攻击心地善良的夏夏。夏夏一击即中,信服地点头,还说:“我来照顾你吧,反正我也没事干!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在你男朋友工作室上班吗?”易淮礼瞥了一眼王君曲。

    王君曲自是明白他的意思,心有不甘,不肯帮忙。

    夏夏说:“没事,我打杂的,一个月而已。”然后夏夏转头朝王君曲灿烂一笑:“对吧,曲子。”

    王君曲心不甘情不愿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易淮礼谦逊有礼地道谢。

    王君曲瞧着易淮礼这张狐狸脸,真想撕碎了。这种狡猾的男人,夏夏以后肯定被他吃得死死的!

    正如王君曲所想,夏夏真的被易淮礼吃死了。易淮礼总是表现出他的小习惯,扔垃圾喜欢折起来再扔,开电脑之前要喝一杯咖啡,思考的时候摸鼻子,睡觉习惯性右侧躺着睡等等……夏夏全看在眼里,总是发愣。

    不止小动作要和自己一致,对食物的口味也跟上了步伐。要求夏夏做紫菜包饭,吃紫菜包饭的时候用手抓蘸芥末。

    易淮礼等着夏夏问他,可夏夏总是闷着,从未问过。

    有天,易淮礼正在午睡,总觉得脸上很痒,似有轻微的呼吸拂过脸庞。他微睁开眼,通过眼缝瞧见夏夏放大的脸。她离他很近,却不肯更近了。她似一直盯着他的脸看,眉毛皱成一团,像是在研究什么。

    原来她不是不在意艾萨医生那么像易淮礼。

    “夏小姐要是觉得心动,可以吻上来,我不介意。”易淮礼调笑地说着不正经的话。

    夏夏猛地跳离易淮礼的病床,脸红扑扑的,尴尬地看向别处:“我只是觉得你像一个人而已,没别的意思?”

    “像夏小姐喜欢的人,是我的荣幸。”易淮礼想坐起来,强忍着肋骨的疼痛,很不容易坐起来。夏夏见易淮礼这么勉强,忙不迭上前帮忙。易淮礼欣然接受,没再让夏夏为难,扯了别的话题:“我有些饿了,想吃点清淡的。”

    “粥?”

    “白粥,可以吗?”谦谦有礼,是易淮礼的欲拒还迎。

    夏夏点点头:“等你针打完,我就回家给你熬粥。”

    “你顺便到我家里帮我拿点东西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床头柜第三个柜子里有个黑色u盘,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夏夏没在意地答应了。

    等易淮礼打完针,夏夏便回去熬粥了。夏夏的厨艺结婚以后专门去学过,原想为易淮礼做个贤妻,从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给别的男人特意做饭。一想到艾萨医生,夏夏就有种很难说的情绪涌上心头。她真的无可救药了,艾萨医生越像易淮礼,她越做不到远离他,反而愈上心,甚至想着假若和艾萨医生在一起也不错的念头。

    夏夏把做好的粥放在保温饭盒里便出门去了隔壁艾萨医生的公寓。在按密码锁的时候,脑中又闪过了易淮礼。呵,艾萨医生竟然和易淮礼是同年同月同日生?巧得让她心惊。

    她也考虑过会不会艾萨医生是易淮礼呢?随即便觉得这是个荒唐的想法。她那么了解易淮礼,像他那种清冷又决绝的男人,即便回国,也会避她,做她的主治医生?国际笑话。

    夏夏不得不承认,艾萨医生的家非常干净也很空旷,卧室更是只有一个张床和两个床头柜,衣柜不在卧室,卧室没有电视机。与易淮礼的个性又多了一处相似。当年装修,易淮礼还特意叮嘱工人,不要在卧室装床与床头柜之外的任何家具!用他的话说,他喜欢卧室空旷。那时候夏夏调侃他,这种装修风格是大宅的风格,属于非常有钱的人才能享用的。易淮礼回复她,说是他的一种癖好。

    这个艾萨医生应该不是癖好,而是家境所致?毕竟这种癖好太独特。

    夏夏打开床头柜第三个柜子,柜子里只躺着一个u盘。夏夏怔了怔,觉得艾萨医生似乎不是把这个地方当家,而是酒店。她忍不住打开其他的柜子,除了第一个柜子里有一个眼镜盒和充电器,其他柜子全是空的。她去洗手间瞧,很简约的洗漱用品,再转到储衣室,里面只有秋冬款。唯独厨房算像个家,食物储存量充足。

    当夏夏翻到艾萨医生的杯子,愣住了。其实不过是个很普通的骨瓷简约咖啡杯,可杯子上有用数码打印出来的照片,就显得很low了。夏夏认不出这张照片是谁,她脸盲,只能识别出是个女孩子,因为留着长头发。

    这个杯子一定是他前妻或者女朋友送的吧?毕竟艾萨医生不是这么没品位的人。女孩子都喜欢把合影做成留念品来秀恩爱。以前她也送过易淮礼印着两人合照的杯子。

    如此看来,艾萨医生心里还有这个送他杯子的女孩!

    夏夏心里有些小失落,放下杯子准备离开,门铃恰巧在这个时候响了。

    夏夏一怔,有人找艾萨医生?她走到门前,通过猫眼瞧见门口站了一位女人?穿得很朴实,漂不漂亮就不知道了,气质还不错。夏夏虽满腹疑惑,还是开了门。

    开门的一瞬间,门口的女人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,捧在夏夏面前:“surprise!”

    夏夏吓了一跳,而门口的女人也看清是夏夏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    唐思莉万万想不到,从易淮礼公寓出来的竟是夏夏!此刻内心又愤怒又失望。

    “你是找艾萨医生吗?”夏夏看出面前这个女人眼里有着不高兴,小心翼翼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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