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9、番外二-《衡门之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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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罗小义:“就是快哭了。”

    紧接着占儿就跑去栖迟房中,看到父亲在,天真地问了句:“阿爹,生我的时候你哭啦?”

    伏廷眉峰一蹙:“什么?”

    占儿打小就知道在他面前乖巧,一见不对就把罗小义卖了:“叔父说的。”

    伏廷就直接来找罗小义了。

    他抬了一下脚,作势要踹。

    罗小义吓得一缩,赶紧保证:“不说了不说了,以后打死我也不说了。”

    越说讪笑得越厉害了。

    伏廷没跟他接着扯,打量了眼他的装束,穿着一身寻常青布衣衫,显然不是从军中来的,也不是从自家来的。

    “从曹玉林那里过来的?”

    罗小义干笑,点点头。

    他有数了,又问:“她答应你了?”

    罗小义叹气,又有些惆怅:“三哥别寒碜我了,还没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还来做什么?”伏廷忽然说:“什么时候能两个人来一起送礼再来。”

    罗小义愣了愣,觉得这不像是他说的话。

    果然,伏廷转头时加了一句:“你嫂嫂交代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    罗小义站在原地,无奈地摸了摸鼻子,还是抬脚出了都护府。

    日薄西山时分,罗小义提溜着两只空酒袋钻进了瀚海府城中的一家酒庐里。

    曹玉林正在柜台后坐着,看到他进来,习以为常地看了一眼,又自顾自地低头干自己的事。

    那一战之后,她没有急着回军中,反而将当初在牛首镇中开的那家酒庐搬到了瀚海府里来,照样和往常一样做着寻常的卖酒生意,偶尔也跟着栖迟做一做其他买卖。

    罗小义将酒袋放在她柜台上,推过去:“我来打酒,帮三哥也打一袋。”

    曹玉林古怪地看他一眼:“又不是冬日,三哥哪用随身带酒?”

    罗小义一下被掐住了由头,所幸反应快,接着就说:“那不是他刚又添了个小子,正喜气着嘛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曹玉林早知道了,还打算找个日子去看看栖迟,想着孩子还小,待到满月去才好,伸手指了一下柜台后的大酒缸说:“你自己打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反正他也不是头一回来了,熟得跟在自己家似的。

    罗小义走去柜台后,揭了酒缸上的封泥,一面舀酒一面拿眼瞄她。

    曹玉林坐在那儿道:“酒洒了。”

    “咳,”罗小义干咳一声,直起腰,干脆也不打酒了,走近两步:“阿婵,你……你伤到底好了没?”

    曹玉林转过头,面朝着他,还是那一板一眼的模样:“好了,你大概不知道,嫂嫂当初为了我的伤还特地找名医配了好药来,都是大价钱换来的好东西,如今连那些疤都淡了不少了。”

    罗小义直想谢一谢他嫂嫂才好,犹豫了一下,口气小心翼翼地又道:“我是想问,你心里的伤好了吗?”

    曹玉林不做声了。

    他瞬间就想扇自己,成天的在她跟前转悠也开不了口,便是怕惹她难受,但这话他终究是要开口的。

    “阿婵……”他又走近一步,一下就抓到了她搭在柜上的手:“咱俩一块儿过吧!”

    曹玉林眼神凝住,微黑的面庞多了红晕,语气都有些慌乱:“说什么胡话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胡话!”罗小义紧紧抓着她手:“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好受,咱俩一块儿扛成不成?”

    曹玉林被他突来的一出弄得措手不及,这会儿却也慢慢冷静下来了:“你都不知我如今是何种模样了,我身上的伤确实没那般狰狞了,但也瞧不出个女人样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,咱们军中出身的哪个身上不带伤?三哥也浑身是伤,也没见吓到娇滴滴的嫂嫂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一样,你没瞧见,才能说得如此轻巧。”

    罗小义看她那脸又是平常那幅平淡面孔了,心一横,就伸手去抱她:“那你便给我瞧瞧好了,我就不信你还能吓着我。”

    曹玉林猝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,到底军中出身,手臂一推就隔住了他,反手又箍住他颈,倒好似是格斗。

    “我怎不知你还会如此无赖了。”她照着他脸就抽了一下。

    罗小义任由她制着自己,借着被她箍着,脸就贴在她面前,将另外半张脸也伸过去:“你抽吧,只要你别再说这种话。”

    曹玉林愣了愣,才发现他手自那一抱之后就很老实地没乱伸乱摸,分明就是故意要激她的。

    她自己可以不在意,在栖迟面前也能泰然,但罗小义不一样,这男人如果要跟她过一辈子,这些就合该让他知道,她不想叫他后悔。

    外面似有客人要进来了,老远就能听见说要买酒的笑声。

    曹玉林松开手往外推他:“有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罗小义却不撒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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