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是裴媛与他的生分,是儿女不在身边孤家寡人的寂寞,也是失去以后求而不得的懊悔。 “该打的。”他慢慢放下手,垂着眼,“看在儿女的份上,阿媛你给我一个机会。可好?” 裴媛仍不言语。 敖政道:“如今小七新妇进门,家里没个主母理事,母亲年事已高,敖家都快要乱套了……” 裴媛听到他的哽咽,心里也是一酸。 夫妻那么多年,生了三个孩子,敖政是个好脾气的男人,情分自然也是有的。直到现在,裴媛所有的小姐妹无不艳羡她嫁得良人,也没有人可以理解,她为何要任性和离。 裴媛不忍再看,别开眼去。 “你走吧。我不想再惹闲气……” 两人每次交谈的结果,都不尽如人意。 敖政很想她回去,但和离后,她不肯,他便不能逼。 低下头,他又说了几句求情的话,便去向裴冲请辞离去。 他走后,才有仆女来禀,说敖相带来了不少东西,问夫人如何处置。 裴媛出门出去,箱笼里有布绢衣物,也有珠宝首饰,看得仆女们亮了眼睛,她却面色黯淡。 敖政不知道的是,他越是如此,裴媛越是难受,越难原谅…… 若他索性渣烂到底,她早就死心了,说不定还能改嫁给他看…… 可这么多年下来,敖政从未跟她红过脸,有什么好东西,也都是紧着她,讨好她,甚至在他母亲面前为她据理力争。 要不然她一个妇人,如何有不让小妾生育的本事? 说到底,也是敖政的首肯。 太多的好,就更是滋生遗憾。越是遗憾越不得圆满,被人撕裂过的婚姻,便越是难以放下…… 腊月十五那天,格外冷。 夜里冯蕴做一宿的梦,醒来发现汗湿额头。 她叫小满来问:“几时了?” 小满道:“卯时了。是不是前头的人吵到你了?” 冯蕴恍惚一下,想起今日是裴獗回京的日子。 她让小满伺候自己起身,更衣出门,看到庭院里排满了帝王回銮的车驾,一路延伸到了村道。 两侧有不少禁军持械而立,村民们只能站在稍远的地方观看。 冯蕴出去的时候,元尚乙刚从养心斋过来。 他领着几个宫人,林女史也在身侧,穿着板正脸色严肃,看着俨然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。 看到冯蕴候在一侧,他下意识要走过来,林女史在旁道: “王妃来给陛下送行了。” 元尚乙这才意识到有许多人看着。 娘子说过,在人前,是要恪守君臣礼数的。 他嗯声站定,等着冯蕴上前行礼,这才笑着向她还礼。 “朕走后,王妃要保重自己。早晚添衣,多食餐饭。” 说着,努了努嘴,示意董柏将他给冯蕴准备的小礼品呈上来。 “朕在花溪,承蒙王妃照料,无以为谢。离别之际,这小东西便赠了王妃,留着念想吧。” 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送到面前。 冯蕴温和一笑,揖下,“谢陛下恩典。” 冯蕴也很喜欢这个懂事乖巧的小皇帝,昨日就让人准备了给他带回西京的礼物,见状赶紧让人搬上车去。 又笑着对林女史道:“姚大夫的医案,也全在箱子里,陛下回京后,可交给大医,若有不明之处,可差人来问。” 林女史回道:“王妃教导,小人定会放在心上。” 冯蕴点点头不再多说,再看元尚乙一眼,默默退到一侧。 长门院里很是热闹了一阵,出发的时辰便到了。 山呼万岁,禁军开道。 因有裴獗相随,回京的仪仗比出京的时候,威风很多,也不用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到。 村民们知道小皇帝要走了,都赶来相送。 对这个住在村子里养病的皇帝,他们既好奇,又敬畏,而元尚乙看到他们,也有一种依依不舍的眷恋。 在恭送声里,他不时将小手伸出马车,跟村民挥别。 冯蕴看着不免莞尔,“真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。” 裴獗骑马走过来,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那孩子远去的方向,“蕴娘,我走了。” 冯蕴回头看他。 从昨日开始,她就有点心绪不宁。 今日送别的场面,她跟所有人都叮嘱再叮嘱,对裴獗,却有些不敢多看,也不曾多说…… 该交代的,早就说完了。 临行相对而视,也似无话可说。 冯蕴慢慢朝他微笑,“大王一路平安,到京来信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