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先去了一趟安渡的敖府,这才打马回长门,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番村宴后的热闹景象,却意外地发现冯蕴身着官服坐在房里,默默出神。 夕阳落在西窗,洒下一片碎金。 黄昏夕照里的女子,一身长史官服,鬓发整齐,面容肃穆,整个人好似都变了。 不是榻上轻媚娇软的冯十二娘,是堂上唇枪舌剑的冯长史。容色不艳,却极为慑人,也让人更有征服的欲望,恨不得剥开那一层包裹的皮,露出新鲜水嫩的花汁,然后…… 亲手碾碎在唇齿间。 裴獗微眯眼眸,眼里流动着细碎的暗芒。 “冯长史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” 冯蕴回头看着他,再看一眼落日的余晖。 “大王学会玩笑了?” 裴獗走近,打量她片刻,视线落在那一截雪白柔和的玉颈上,声音微喑。 “为何穿成这般?” 冯蕴低头看一眼。 她只是因为等着涂家坞堡来人,神思不属,懒得去换而已。 “大王所赐。当然要穿给大王看。”她问:“不好看吗?” 裴獗:“好看。” 冯蕴看到他眼里的光,身子便是一颤,往后退了退,“别乱打主意啊。我今日没有那心思。” 裴獗失笑,“我也并非禽兽。” 冯蕴扬了扬眉,放松一些,与他随口闲聊。 “敖府婚宴,都准备好了吧?” 裴獗点点头,不多言。 冯蕴又问:“小七可回来了?” 裴獗的眉头缓缓蹙起。 看那表情,冯蕴就明白了。 她低低地笑,“看来新郎官非得等到正日子回来,给大家一个惊喜。” 裴獗知道敖七是怎么回事。 但在这事上,冯蕴没有做错什么,在他面前从来坦荡, 因此,二人从来不避讳这个。 裴獗道:“丞相已派人去接。今晚应当能到。” 他称敖政的官职,而不是姐夫。 冯蕴轻笑一下,“也是少年心性,等再长大些,就好了。” 裴獗看着她,双眼微微浅眯。 “你只大他一岁。” 人的岁数不同,语气、方式、神态都会不一样,会有明显的特征和区别。 而冯蕴常常流露出来的是那种…… 好似已走完一生,看透一切的沧桑。 裴獗想起她问,“人可以回到过去吗?” 他心惊,眸色便更为冷觉。 冯蕴意识到他的探究,莞尔一笑。 “我少年老成,跟小七那皮孩子可不一样。要知道,我可是三岁就能预知战事的奇人,他比不了的……” 为了解开他的疑惑,她语调轻松,后半句甚至带了一点玩笑。 声音未落,她就看见了裴獗的表情变化。 那沉沉眸色,如雷雨前的天幕,堆积着一层层厚重得化不开的乌云,她看着便觉得喘不过气。 她也想起来,那天二人说起当年那场晋齐之战时,裴獗说过的狠话。 他与谢家有什么渊源,冯蕴暂时想不明白,但裴獗的眼神足够可怕,让她不得不收敛情绪。 “我不是笑他们。”冯蕴压住一口惴惴不安的呼吸,由衷地道: “你知道的,我对此战并无戏谑之心,对谢家军,也是不忍、同意。又因与我有关,多年来,也耿耿于怀……” 裴獗沉默。 冯蕴看着他眉眼里的疲惫。 “我知大王不想说的话,我问你也是无用。可大王的反应,实在令我好奇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