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冯蕴盯着他,不发一言。 二人相对而视。 裴獗遂又叹息一声。 “多年征战,我也该休息了。花溪不便,我住安渡将军府也可行。” 当初冯敬廷败退,郡守府成为将军府,贺洽主政时住过一段时间,后来升任刺史,信州改制,州府设在安渡郡,又另外置府。 如此,那座将军府便空了下来。 但冯蕴后来一次都没有去过。 尽管她在那里住了几年。 裴獗注视着她。 她垂眸,不知在想什么。 裴獗按住肩膀,嘶的一声。 冯蕴抬头,黑眸里流露出紧张。 “扯到伤口了?” 裴獗沉默。 慢慢的,握过她的手,将人拉过来靠在自己怀里。 冯蕴怕挤压到他,很是谨慎,他却全然不管,用力一拉,就将人紧紧搂住,低低地问:“后悔吗?” 冯蕴仰头,“后悔什么?” “嫁给我。”裴獗盯住她,黑眸幽深。 “为何要后悔?”冯蕴问。 裴獗看她许久,打破静默。 “跟了我,这辈子你清净不了。” 冯蕴笑了起来,声音低低,容色淡淡。 “我这辈子要的,就不是清净。” 裴獗问:“那蕴娘要什么?” 隔着不远的距离,冯蕴却看不穿他的心思。 一阵风吹来,帘子便荡了起来,房里弥漫着淡淡的中药敷料的味道。 她将眼半眯起来,认真地看着裴獗。 她知道,自己这样一个教裴獗无法完全掌控的妇人,对他来说,这辈子的兴趣远大于上辈子。 但她无法告诉裴獗,那些只有噩梦找上来时,才会出现的往事。 她无法全然地给予信任,他也是。 他也不会无休无止的任由她索取,宠爱都有代价。 淡淡一笑,她黑瞳生光,倾身看过去,目光落在他火热的胸膛上。 “要将军早日伤愈,以便夫妻敦伦。” 新月如钩。 天已然黑静了,邺城的芳云殿里,却是箫鼓声声,仿佛将夜色也融入了一抹靡靡丝竹之韵。 李桑若半醉而躺,身子软在贵妃椅上,看着眼前几个俊俏的郎君,摇头,再摇头,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壶砸了下去。 “歪瓜裂枣,全是歪瓜裂枣。” 芳云殿内跪伏一地。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。 从中京到邺城,李太后更疯了。 “寻遍邺城,就找不到一个相似的人吗?庸才,你们这些庸才,我要你们何用?废物,全是废物!” 一句比一句骂得狠。 骂得她自己气喘吁吁,好似喘不过气来。 芳云殿寂静无声。 自从方福才死在缇骑司的大狱,李桑若就觉得身边再没有合用的人。 眼下芳云殿的大太监邓培,是她的父亲派来的。 李桑若觉得不是为了服侍她,而是监视她。 于是她不干别的,成日就差邓培去找人,满城满地寻找……一个长得像裴獗的人。 她就像入魔了似的。 天下相似的人有,神韵气质要和裴獗一般无二的人……哪里去寻? 邺城后宫乌烟瘴气。 芳云殿里的宫人,也让李桑若折腾得苦不堪言。 李宗训气不是,骂不是,看她破罐子破摔,索性也不理会她了。 反正在他眼里,李桑若就是个废物。 唯一的价值,在于她依旧是熙丰帝的皇后,是大晋名正言顺的皇太后。 李宗训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。 第(2/3)页